老英

我穿越成了女将军(二)

  都城内灯火通明,街道上人来人往。

 

  我知道暗中肯定有不少高手一直保护着傅瑜,但我身为臣子,距离他又如此之近,还是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,承担保护他的责任。

 

  我在想要是忽然从那个角落窜出来一帮人,大喊着杀了这个狗皇帝,我该怎么办?

 

  “在想什么?”

 

  磁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盖过了四周的喧哗。

 

  我一下子回神。

 

  “我想,大家都提着花灯,公子要不要也买一盏?”

 

  傅瑜看了看我手上提着的花灯,回道:“那我们去前面看看。”

 

  一路走来,卖花灯的店铺不少,傅瑜偏偏选择了人多的一家前去。

 

  他盯着看了会儿,指了指挂在高处的一盏,是盏凤凰灯。

 

  做工很是精巧,上面绘了一只漂亮的凤凰,活灵活现,如同在天空中展翅欲飞。

 

  河边视野宽阔些,可以看见天上的孔明灯,河面上游船也多,很是热闹,于是我们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
 

   前面有几个小孩玩闹,其中一个忽然快速跑了起来,直朝傅瑜而来,眼看其中一个就要冲撞上他,我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,及时按住了眼前这个小胖子。

 

  对方看了看我,忽然哇哇大哭起来。

 

  给眼前小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又仔细看了看,不像个练家子,身上也没藏着什么暗器,确实就是在大街上喜欢胡乱跑的小孩而已,我心里放松下来。

 

  正头疼这是哪家小孩,前头两个小厮跑来。一问原因,知道是自家小公子冲撞了别人,连忙道歉。

 

  我挥了挥手,示意没事,让他们注意一点,大街上人多,难免出事。

 

  当我起身,想礼节性的问问傅瑜有没有受到惊吓时,发觉对方神情有点怪异。

 

  “公子,您还好吗?”

 

  “我没事,刚才多谢你了。”

 

  “公子客气了。”

 

  元宵佳节日,佳人公子出门游玩,若是看对眼了,也是一门喜事。

 

  不过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,出门的时候也只是想着看看一年一度的盛景。

 

  如今跟没了皇上架子的傅瑜一起散散步,虽然要时刻注意他的安全,但有人一起说说话,也是一件好事。

 

  河面逐渐清晰起来,往日到了晚上就漆黑的路段也点上了花灯,明亮亮的,挂在树梢上,大人小孩在绕着河堤走,嘻嘻闹闹的声音更加热闹。

 

  河上的大小船只载着游人和花灯,晃晃悠悠的飘来飘去,有雅兴的人在船上随风奏曲,琴声随着轻微的凉风徐徐传来,或高昂或低沉,一高一低之间,成了绝妙的音乐,让旁人大声喝彩叫好。

 

  空旷的场地上有人表演杂耍,胸口碎大石都是小儿科,大家掏出荷包,拿出钱币,高声嚷道再来一些精彩的,班主收到了钱,看见大家又如此热情高涨,别提有多高兴了。欢欢喜喜的作揖,说了几句吉祥话,铜锣一响,哎嘿,更精彩的就来了。

 

  小姑娘小伙子,拿上真刀真枪,你来我往,表演逼真,各种高难度动作接连使出来,一招一式虎虎生威,大有今晚要决斗的架势,好不精彩!

 

  这边喝彩,不远处看戏曲表演人也多。

 

  穿着戏服,画着好看的妆容,一动一静,都有节奏,带着韵律的美感,绣着花草动物的戏服随着动作或飘飞或旋转,口中的声音或婉转或者激昂,台上人动情演绎着人生,台下人看得入迷,呼喊声晃动半空。

 

  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,顿时觉得,这一切真好,鲜活生动,充满人气。

 

  河边有空着的小船,划船的中年男子见我们两人闲散地走着,主动问:“两位公子,要不要坐船,船上看风景,特别好。”

 

  说实话,我是有点点心动的,看了一眼傅瑜,正巧他也转头在瞧我,两个眼神一碰,我先弯起眉眼浅笑了一下。

 

  傅瑜跟船家说好,于是男子乐呵呵的让我们上船。

 

  这种小船比不得湖中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船,地方有限,就挂着几盏喜庆的花灯,摆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根凳子。

 

  我不太清楚游湖一圈需要多久,怕时间太久让傅瑜觉得无聊,于是去旁边的店铺了买了几样点心和两壶酒。

 

  我先上去站好,然后伸手来接傅瑜,傅瑜看了一下我的手,还是放了上来。

 

  我的意思本是想让他,扶着我手腕,不想却直接放在我的手掌心,冰凉凉的,就像握着一块上好的玉石。

 

  傅瑜在我面前坐下,在月色之下,在暖色的花灯旁边,让我觉得比平时的皇帝更加顺眼好看一些。

 

  主要以前见面,对方都是高高在上的,我也没机会这样光明正大的直视对方,如今,两人在并不算宽敞的小船之上,吃着刚买的糕点,喝着并不名贵的酒酿,面对面的,少了拘束,更像是朋友,而非君臣,去了心头的压力,我面对他时,心情自然平和高兴多了。

 

  船家是个健谈的人,见我们问起城里的事,他一边熟练的划船,一边讲述他在城中十多年间看见的和听见的事情。

 

  他说城西赵家酒楼少年娶亲的事情,新娘子八抬大轿娶进门,送亲队伍又长又热闹,吹吹唱唱,欢欢喜喜,成了一对恩爱夫妻。

 

  又说在去年,西市中有两个胡人开了家商铺,卖的东西精美得很,随便一样都要十两银子以上。

 

  还说岑家的小儿子,虽然双亲早逝,但很争气,二十来岁就考上探花郎了,骑在马上,是个好看的年轻人哪,肯定得皇上看重呢。

 

  原本我还津津有味的听着那些事情,哪想到说到了自家头上,我赶紧打断船家,问:“您家人今天出来看花灯没呢?”

 

  船家又开始讲他家里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一路长大的故事。

 

  我有些心虚,喝酒的时候,轻轻的看了傅瑜一眼,见对方神情轻松自然,松了一口气。

 

  这酒烈,一口喝下去,够刺激。

 

  在刚才还没决定坐船时,我就注意到这家店铺门前来买酒的人不少,轻轻嗅了嗅味道,觉得应该不错,喝了半壶,证明了我的猜想。

 

  我看了看傅瑜,喝得少,糕点倒是吃了几块。

 

  等绕湖一圈,船家又把我们送了回来。

 

  下了船,我们开始往另外一条大街走去,待傅瑜停下时,我才发觉来到了醉梦楼。

 

  我们刚进去,就有人上前指引着我们上三楼,我看了看这小二,有点迷糊了,怎么,这年头连个店小二也得会点功夫才能担任是吧?

 

  一路走过,三楼中每个房间都有名字,而我们进的这一间,牌匾上写着‘千金一醉’。

 

  好大气的名字,我想了想自己腰包的那点银子,再看看前面气定神闲的人,得了,这‘一醉’我是要喝足了。

 

  傅瑜没看册子,问我有没有喜欢的,虽然有些不敬,但我还是认认真真的看起了介绍,看我一看价格,普通的酒一壶酒要四五两银子,好一点的要十几两,最离谱的是一种要一百两一壶。

 

  这酒楼干脆去抢得了。

 

  我在脑海中仔细思索了一番,以前在边关城镇的时候,一碗酒不过几个铜板呀。

 

  四周没人,我想了想,说道:“臣对酒了解不多,但凭皇上做主。”

 

  傅瑜也不客气,拿起放在右手边的册子,专挑最贵的那个‘一梦’,“就这个,两壶。”

 

  “今日我只是出来闲游,还是称我为傅公子就好。”这是在对我刚才的称呼不满了。

 

  我连忙点头称是。

 

  皇上常年在宫中处理事务,偶尔想出来放松一下,当个闲散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 

  小二出门后不久就上了两壶酒,还有十多道菜,天上飞的、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有的,色香味俱全,让人食欲大动。

 

  端菜的人和王公公都出去了,就我们两人对座。

 

  傅瑜身为天子,平时吃饭自然都有人伺候,现在王公公不在,他身边就只有我,于是由我来承担起这份责任。

 

  我刚打算起身给傅瑜倒酒,他伸手示意不必:“今晚就我们两人,不必拘束,桌上若是没你喜欢吃的,就重新再点。”

 

  我老实说道:“桌上的饭菜看起来都很好吃。”

 

  傅瑜这才点了点头。

 

  我想他都发话了,于是也不客气了,尤其是这酒。

 

  不够烈,但是非常好喝,清冽、醇香,还带着淡淡的类似青草的味道,一口下去,让人回味无穷。

 

  贵就贵点吧,我想,这酒是值这价的。

 

  傅瑜比在船上喝得多了些,但酒量确实不太行,几杯下去,竟然眼神开始有点迷茫了,我在心里笑了笑,原来傅瑜也不是事事都行。

 

  我们坐的位置视野好,可以看到半个都城,是观赏夜景的好地方。

 

  他在我对面,身体以很放松的姿势闲坐,一边饮酒一边赏月,我怕他觉得无聊,就绞尽脑汁把自己能想到的觉得有趣的事情都说给他听,他听得认真,时不时还追问一些事情。

 

  聊着聊着,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十几岁的时候,傅瑜问我:“你还记得你十三岁时当街打了几个男子的事情吗?”

 

  ???

 

  我老实回答:“不记得了。”

 

  傅瑜原本有些发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,那翘起来的嘴角也放平了,静静的靠着窗外,不再多说话。

 

  原来一切看似莫名的事情,总是有些缘故的,可惜了。

 

   街上人群渐渐变少了,王公公敲了敲门,傅瑜起身回宫,在回去之前,还是把我送回了岑府。

 

  元宵节之后,皇上不时请我进宫,进宫的理由很简单,就是那里送来了好酒,让我去品尝,若是我喜欢,还会让王公公多准备一些,让我提着回家。

 

 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惶恐,不知道皇上到底存了什么心思。

 

  后来向了想,我估摸着大约是在元宵节的时候,我本着有人请客就放开了喝的心态,实实在在喝了两壶酒,让皇帝以为我是个贪嘴的酒鬼了吧。

 

  想明白这事情后,我就放轻松了些,皇上乐意请,我就去喝呗,反正我在家除了闲逛也没个正经差事了。

 

  有次正在园中喝酒时,去年的武状元来了,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皇上说让我们比试一番。

 

  对方看起来清瘦,但打起架来却丝毫不弱,一招一式有板有眼,看起来更像是武学世家出来的人。

 

  我本人能擅长使抢,但对方拿的是剑,我也拿了剑。

 

  原本对于这种比试我是不在乎输赢的,但想到自己的身份,我还是认真起来。

 

  对方很好,但岑玉更好,她是从小就在祖父训练下成长起来的人,又在边关待了八九年,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仗,杀了多少个敌人,这种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能力,不是寻常人可以比得过的。

 

  我虽然没了岑玉的记忆,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,过去这一年多为了活下去,又在不断的练习,虽然肯定是比不过从前的岑玉,但是对付一个没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,还是绰绰有余。

 

  收剑之后,我伸手拉了对方一下,对方也是各坦荡人,输了就是输了,还说以后想登门讨教,我自然是应承下来。

 

  下来之后,皇上说我们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,让我们去换换衣服。

 

  我自然是乐意的,现在虽然是初春,天气不热,但我和武状元比试了一下,身上确实有些热,还在地上滚了几圈,能换身清爽一点的衣服自然好。

 

  我只是没想到宫女竟然给我准备了洗澡的水,这未免也太周到了吧。

 

  我想着皇上还在花园里面,我怎么能让皇上久等,于是简单洗漱一番,见皇上脸色依然是平静的,我才放松下来。

 

  我看了看没见到武状元,我想这武状元换个衣服竟然比我还慢呢。

 

  那天的酒很好,有些烧刀子的感觉,够烈,桌上又有鲜美的羊肉,不禁让我想到了军营里的一些生活,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,忍不住多喝了两杯。

 

  武状元说讨教只是客气话,但对于那天他换衣服后没出现,我还是有些好奇,想去看看他。

 

  我进城后,身边也没个练武的,弟弟是个书生,喜好各种典籍,对于武功上实在没什么兴趣,到现在为止,会的也就是一点养生的动作。

 

  听家里小伙子说,管家年轻的时候倒是跟着祖父上过战场,会一些功夫,但如今他年岁已高,我是断然不会再说出比试比试这样的话。

 

  所以这段时间,我只能自己去练武场,独自练习。

 

  如今来了个武状元,我觉得对方也不是小气的人,便想着多切磋切磋。

 

  我问了问弟弟,关于武状元消息,才知道对方叫张润,还是个江南人,是个练武世家出来的人,如今是兵部司员外郎。

 

  这个官职,若是在先皇时代,那定然是个不受重用的清闲之职,但现在,倒是个不错的职位。

 

  我趁着休沐日,去最近新发现的一家酒肆中花了十多两银子买了一壶酒,提着酒壶就去了张润家,

 

  来开门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,好奇的问我是谁,听见我报了名字,他礼貌的让我稍等。

 

  这个院落是在坊内街道旁,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不少,我忽然想到了西市,春天到了,估计那边新增的好吃的也不少。

 

  不一会来张润就来开门了,客气的把我请进屋,庭院里还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。

 

  张润拉着女子的说:“夫人,这是岑将军,去年冬天刚打了个大胜仗回来。”

 

  然后又对我说:“将军,这是我夫人,陈月。”

 

  我还不知道原来他有了妻子,若是知道,我定是要多买一些其他东西,比如胭脂水粉之类,而不是只拎着一壶酒来了。

 

  看两人应该都是江南一个地方出来的,特别是陈月,水灵灵的,眼睛清亮如明月。

 

  陈月是个活泼性子,应该是听张润提到过我,今天见我来了,十分欢喜的上前,说是想要讨教一两招。

 

  哟,这也是各练家子的,这可真是好事。

 

  张润却阻止了陈月,说她越矩了。

 

  我连忙说:“无妨,我在家中闲得无聊,真想找人比试一下。”

 

  陈月善使长枪,我也使用长枪以对,陈月看着是个水灵,骨架也不大,但是身法老道,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,重在灵活。

 

  我有心把比试的时间拉长一点,也不用力,两人以来往往,好一会才分出个高下。

 

  对方收了长枪,眉目带笑:“岑将军真是好功夫,佩服佩服。”

 

  “客气客气,能和你切磋,我十分的高兴,今天这一趟,真是十分值得。”

 

  张润让人备了饭菜,又拿了我送的酒,再次向我道谢。

 

  在席间,陈月说了不少家乡的事情,我来这里后,还从未去过这些地方,便忍不住多问了些,陈月见我感兴趣,便说了很多江南的风光和美食,听得让人很是向往。

 

  饭后,我也准备回家了,夫妻两人送我到了门口。

 

  除了回城那日,我日常出行要么是走路,还是是坐马车,今天我刚下马车,还没站定,门口的小厮就上前说道:“小姐,您可回来了,王公公在里面等了好久。”

 

  “王公公找我?有说何事吗?”

 

  “没细说,听管家说是要您进宫,第一次来府上您不在,他回宫了,这是第二次来了。”

 

  边关出事了?还是哪里起了叛乱,要我去镇压?

 

  看小厮这么一说,我也有些急了,连酒足饭饱的惬意都没有了。

 

  我一只脚刚跨进门,王公公那特有的嗓音就响起来了,说是皇上召见我,让我现在进宫。

 

  我瞅了瞅身上的衣服,沾染了一些灰色印子,按理说进宫面圣定然是要穿戴干净整齐,不然这就是对皇上不敬,但看王公公这着急上火的模样,我也不好意思说,您先坐边上着急,让我换身衣服先。

 

  我想着,如果真是边关出了大事,怎么着也该是在大殿或者书房召集兵部、中书和门下的重要大臣商议一番的,但没想到王公公带我来了练武场。

 

  ???

 

  这是什么意思?

 

  练武场上没别人,就皇上一人。

 

  “微臣,参见陛下。”

 

  没听见叫我起来的声音,我也不能直接就起来了,等了一会儿,我只感觉一道视线盯着我。

 

  我立马感觉事情可能跟我想的不太一样。

 

  原本还处于茫然的状态,此时立马警觉起来,要么是我不小心做事,得罪了这位,要么以前的下属发生了什么事情,牵连到我了。总之,就是皇上有些生气。

 

  以前大家都说君心难测,我明白这个道理,在和皇帝日常的相处之中,也一直保持谨慎的态度,但或许是近些时日,皇上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温和友善,让我有些放松警惕了。

 

  这是我回都城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,我开始回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,怎么也想不通,哪里就让这位生气了。

 

 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我曾经的某个部下犯糊涂作乱时,皇上终于让我起来了。

 

  他递给我一柄剑,然后说:“岑卿回来多久了?”

 

  “回陛下,微臣回来三月有余。”

 

  “朕曾听一些老将说在外久了,回来了反倒不习惯,不知爱卿可有这种感觉。”

 

  “微臣并无此意,征战沙场是了为百姓能安居乐业,现在天下安定,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,自然是最好不过。”

 

  我说的是实话,我不是变态,没成天想要喊打喊杀的爱好,一切行为的终极原因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。

 

 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,“近日朕想学习剑术,岑玉,你来当我的剑术师父。”

 

  这是什么节奏?

 

  皇家有一两个剑术师父,这是很正常的,但我仔细想了想,凭剑术能力和个人威望,那都远远不能承担此重任的。

 

  我有点想拒绝,但一想到刚来侍候皇帝生气时的气氛,这拒绝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。

 

  敢拒绝皇上?我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?

 

  皇帝金口玉言,我也不能不应承下来。

 

  我带着心事回去了,刚踏进屋子不久,王公公又捧着圣旨来家里了。

 

 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,一天来一个臣子家里三次,恐怕说出去都没多少人相信。

 

  我老老实实结过圣旨,王公公乐呵呵的说着恭喜恭喜。

 

  我很想问一句喜从何来?

 

  说到剑术,按理来说,岑家并不是所谓的武学世家,对剑术能不能传给外人应该没特别要求,但以防万一,我还是在吃饭的时候试探了一番,直到岑乐没有这方面要求,这才放心下来。

 

  皇上要上早朝,早朝过后要处理奏折或者和大臣商议要事,即使大部分奏折三省六部人员都会处理,但一国之事,实在繁多,他一天之中真正空闲时间比较少,所以我教皇上的时间也很少。

 

  第二天,我根据王公公的意思,是在午后到达皇宫内,然后抱着一柄剑站在殿外,和我同在一起的还有不少禁卫军。

 

  今天天气好,暖洋洋的,这样的好天气,适合睡觉,或者出门转转,而不是像现在,只能望着望着天边的云朵发呆。

 

  一个多时辰,大臣们出来了,有几个颜色不太好,恐怕商议的事情不是很顺利。

 

  没过多久,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茶来到大殿外,殿内一个太监出来接过了茶,再由王公公送进去。

 

  不一会儿,王公公出来让我进去,我估摸着皇上坐久了,想要活动活动筋骨,却意外被赐茶。

 

  我看了看皇上的桌子,再看看旁边的桌子,可以确定这就是刚才那杯茶。

 

  这样一想,我浅浅的喝了一口,等待傅瑜的指示,奈何皇上一心看奏折,并没有理人。我暗中朝王公公看去,他朝我摇摇头,于是我只能耐心等待。

 

  大殿里静悄悄的,只听到傅瑜偶尔拿放奏折的轻微声音,我等的时间有些久,便忍不住偷偷去瞧对方。傅瑜端坐在上方,脸上没什么表情,不管奏折里面的内容是令他满意还是不满意,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和冷漠。

 

  殿内不时传来鸟鸣之声,清亮婉转,配合着温和的阳光,到真的让人感觉有些春天的味道。

 

  阳光日渐西沉,太阳快落山了,在上面的人终于动了。

 

  傅瑜从上面走下来,说了句:“辛苦爱卿久等了,这就走吧。”

 

  他没带我去练武场,而是来了御花园的一块空旷的地方,临近湖边,四周桃红柳绿,花香虫鸟。

 

  来的路上傅瑜提到武状元,我瞧着他的意思大概是想问我对方武功如何,于是夸了夸张润,还把昨日和陈月比试的事情说给傅瑜听。

 

  傅瑜脚步顿了顿,转身望着我,我背对着阳光,看不清对方的神情,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
 

  我带进宫的这把剑,杀了太多人,煞气太重,我怕冒犯了傅瑜,在正式教他时,用了宫里提供的剑,看起来像是新的。

 

  岑家祖辈是江湖人,据说是因登泰山而悟出此套剑法,一共三十六招式。

 

  皇上在剑术上有些底子,我往往只需要演示一两遍,他大多都能记住,做得不到位的地方,再稍微指导一下。

 

 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大大的幸事,各种赞美之词就忍不住脱口而出。

 

  练剑结束后,皇上留我用晚膳。

 

  这一段时间以来,多次和皇上吃饭喝酒,我现在已经不像前两次那样内心有些焦灼了,能平和一些。

 

  估摸是傅瑜长时间没像今天这样运动,在用膳的时候,对方更有气色一些,脸上的笑容也比往常更多。

 

  到了第二天,我依然是午后进入宫内,等下午时,傅瑜赐我一杯茶,我就坐在里面等着他批阅奏折,再一起练剑用膳。

 

  我觉得这样这样的生活蛮好,我身为武将,不参与政事,因此我和傅瑜之间极少说道朝廷上的事情,但傅瑜一天之中最常处理的就是朝政之事,我为了找到两人相处时可以聊的话题,开始留意都城中有趣的事情,用来给傅瑜解闷。

 

 有时候听到好笑的事情,原本锋利的眉眼就会变得稍微柔和一些,嘴角上扬,眼底就像放日光下的湖泊,散发点点明辉。

 

  我觉得这样的皇上很好看,很动人。

 

  所以,为了博得皇上一笑,我外出的时间增多了。

 

  以前大部分时间,我都是在家闲着,一是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,二来也是没觉得特别有意思的地方。但现在不一样了,我开始留意那些有意思的地方,听到旁人提上一嘴,我总归是要去瞧一瞧的。

 

  一日,我去西市的时候,碰到了张润和陈月,张润拿起了簪子在陈月头上比划,似乎是很满意,高兴得连连点头。

 

  看着这对璧人,忽然间想到,岑乐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。


评论

热度(1)